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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沒有你,我奪取了天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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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龍,沒有你,我奪取了天下又如何?

元氏城。

趙雲站在城頭, 仔細盯著城外的胡輕侯部官兵,以前胡輕侯的官兵每日都要操練,今日忽然嚴陣以待,是出反常, 他不敢大意。

“準備守城!”他呵斥著太平道信眾們。

一個個太平道信眾打著哈欠t, 懶洋洋地上了城墻。天氣暖洋洋的, 又不用雞叫起來幹活, 小日子過得舒服極了,好像有點提不起精神。

一個太平道信眾樂呵呵地道:“原來不用幹活就有飯吃是這麽舒服的日子啊。”

一群太平道信眾點頭, 每日只需要裝模作樣上城墻走一趟, 然後就是找個有太陽的地方窩著,等著吃飯, 這小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

趙雲咬著牙,真想用鞭子抽死了這些混蛋。

一個太平道信眾對趙雲要求的訓練不屑一顧, 這麽多太平道信眾, 為什麽就老子要訓練?你叫老子訓練,老子就找個地方隨便窩著,每日上城墻巡邏都不來了。

另一個太平道信眾低聲道:“趙雲又不是我們太平道信眾, 真以為教主給他一個渠帥的名頭就能夠管我們了?老子在太平道五年多了,他算老幾?”

一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對趙雲空降很是不滿。若是戰況緊急,胡輕侯殺到了眼前,那麽趙雲自然是了不起的, 人人推崇,如今胡輕侯每日就是“草孩布孩”, 他們憑什麽要聽趙雲的?

一個太平道信眾跑過來,叫道:“趙渠帥, 東門和西門的官兵都撤了。”

趙雲急忙追問:“去了哪個方向?”

那太平道信眾眨眼:“不知道啊。”

趙雲微笑道:“哦。”然後深深佩服自己的修養,這群該死的家夥就教不會嗎?

城墻上,有人叫著:“快看,官兵來了!”

趙雲聞聲望去,卻見兩支官兵從東面和西面靠近,他只看了一眼大致人數就知道一定是胡輕侯派遣在東門和西門的官兵。

“為什麽這些人都到了北門?”趙雲心中困惑,難道真的要攻城了?

胡輕侯這些時日每日操練兵馬,就是不見進攻,趙雲深深懷疑胡輕侯是不是壓根沒想進攻,為什麽此刻忽然擺出要進攻的姿態了?

趙雲深深不解,唯有謹慎提防。

元氏城外的官兵營地外,一群官兵正在砍削木材。

元氏城墻上的太平道信眾們大叫:“這是要做梯子還是撞木?真的要進攻了!”

無數太平道信眾渾身發抖,終於想起來這是在打仗,胡輕侯會殺人的。

有太平道信眾驚恐地看著城外,低聲對同伴道:“我們是不是……”他神情鬼祟,一群同伴秒懂。

一個同伴低聲道:“不著急,再等等。”

一群人緩緩點頭,他們又沒有《太平經》,憑什麽與胡輕侯血戰?要是胡輕侯殺過來,他們就從其他三處城門逃出元氏城。

一個太平道信眾帶著自豪,大聲道:“我們已經很不錯了,換成其他人當場就向胡輕侯投降了。”

一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自豪滿滿的,他們很有良心的,沒有當場投降胡輕侯,等胡輕侯打贏了再投降胡輕侯,也算對得起張角了。

一個太平道信眾緊張地看著四周,他爹娘是張角的符水治病才保住了性命,他對張角忠心耿耿,哪怕官兵來了,他也可以為張角死戰到底。

但這是在《太平經》秘聞出現之前。

他對張角忠心耿耿,張角有如此了不起的《太平經》卻沒有傳授他,那就是刻薄他,瞧不起他,不把他當自己人,他為什麽要為了張角而與胡輕侯血戰?

那太平道信眾悠悠籠著手,若是打起來,他就在一邊看著,哪邊都不幫。

胡輕侯的營寨前,一群官兵做了一個框架,平放在地上。

一群太平道信眾見那框架似乎只有一張床大小,有人笑道:“難道胡輕侯想要在哪裏睡覺了?”

好些太平道信眾露出憨厚的笑容:“胡輕侯是想要當眾睡覺嗎?”

各種憨厚的淫(笑)聲四起,有顏色的言語一出,仿佛胡輕侯也不是那麽可怕了,就像調戲村頭寡婦一樣自然流暢。

趙雲看看四周的太平道信眾,深深覺得滿嘴汙言穢語很是不妥,但又不能阻止,汙言穢語能不能提升士氣不知道,鞭打這些粗魯下流的人卻一定會讓士氣下跌。

他只能視而不見。

趙雲盯著胡輕侯的營地看了許久,怎麽都想不通那是什麽東西,他心中擔憂,難道又是什麽神術?

他原本是不信鬼神的,可是張角的呼風喚雨和胡輕侯的刀槍不入刷新了他的三觀,他有些懷疑世上真有神仙妖怪了,只能悄悄派人去問張角,到底是什麽新法術。

張角也知道胡輕侯在做什麽,他淡淡地道:“左右應該是攻城的器具吧。”

張角這些時日將所有城防事務盡數交給了趙雲,自己在常山王府衙內刻苦鉆研《太平經》。他手中的《太平經》中卷一定是摹本,但會不會從經書的夾縫中看出什麽神通來?

趙雲皺眉,真的是攻城器具?為何只有區區一個?若是攻城的撞木、梯子,至少做個百十個才夠吧。

他依然傾向於胡輕侯在制作法器,可惜張角的《太平經》中卷偏重醫術,沒有記載法器的制作。

幾日中,趙雲絲毫不敢大意,每日都盯著胡輕侯的營帳。

胡輕侯每日都出現在那古怪的東西邊,時而指指點點,時而在地上畫畫。

元氏城內,漸漸有了傳言:“那個人在做大型法器,在地上畫陣法,一旦完成,整個元氏城所有人都會化為血水。”

不少太平道信眾聽了後哈哈大笑:“那個人若是有這本事,早就做了,哪裏會等到今日。”

有太平道信眾嘴裏笑著,心中其實惶恐,到處收集童子尿和狗血,一旦胡輕侯真的發動了法陣,有童子尿和狗血必然可以破她的大法。

……

胡輕侯看著終於完工的物什,校驗了幾次,應該可以用了。

她大聲下令:“來人,敲響戰鼓!”

“咚!咚!咚!”

戰鼓聲中,三千官兵列好了陣型。

無數太平道信眾看著城下整齊的隊形,驚恐不安:“趙渠帥!趙渠帥!”

趙雲陰沈著臉,真的要開始進攻了?

他大聲叫道:“不用怕!胡輕侯人少,我們一人一刀就將胡輕侯的人砍成了碎片!”

無數太平道信眾聲嘶力竭地大叫:“砍成碎片!”然後繼續顫抖著盯著胡輕侯。

趙雲大笑:“趙某上次以一敵四都差點殺了胡輕侯,今日有兩萬太平道信眾在,殺胡輕侯如殺一雞!”

無數太平道信眾聽著趙雲的豪言,大聲歡呼,好像稍微鎮定了一些。

一群太平道信眾亂七八糟地對著胡輕侯叫道:“胡輕侯,看我砍下你的腦袋!”“你過來啊,你過來啊!”“趙渠帥在此,小心砍下你的腦袋!”

趙雲微笑,士氣總算鼓起來了。他居高臨下俯視胡輕侯的軍陣,卻見長矛如林。

他倒抽一口涼氣,為何胡輕侯忽然有了這麽多長矛?

下一刻,趙雲心中酸楚無比,胡輕侯是官兵,有朝廷補給,自然可以輕易地組成長矛陣。

遠處,胡輕侯看著元氏城上的無數太平道信眾,負手而立,挺直了胸膛,大聲叫道:“張角降不降?”

三千士卒齊聲大叫:“張角降不降?張角降不降?張角降不降張角?”

整齊的聲音傳到了元氏城內,無數人驚慌地看著天空,下一刻就要廝殺了嗎?

常山王府衙內,張角放下手中的《太平經》,平靜地看著天空,道:“胡輕侯,天意在老夫身上,你能奈我何?”

胡輕侯望著元氏城,再次叫道:“太平道的信眾們,胡某與張角為了《太平經》而戰,爾等放下刀劍,避在一邊,胡某不想殺了自己人。”

三千士卒齊聲傳聲:“太平道的信眾們……不想殺了自己人。”

無數太平道的信眾神情一松,胡教主還是很懂道理的,自己人何必殺自己人呢。

趙雲和一群太平道頭目厲聲叫道:“休要信了胡輕侯的胡言亂語,她又不是太平道的!”

“張教主對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誓死忠於張教主!”

胡輕侯冷冷地看著元氏的城墻,道:“動手。”

幾個士卒費力地搖動絞盤。

三千士卒跺腳大叫:“大風!大風!大風!”

胡輕侯仔細測算了角度和距離,道:“放!”

一顆頭顱大小的石頭猛然劃破天空飛向了元氏城。

無數太平道信眾看著黑點靠近,叫道:“那是什麽?”

趙雲陡然臉色大變:“不好!”

那頭顱大小的石頭夾帶著風聲,落到了城墻之上。

“嘭!”重物撞擊聲中,整面城墻都感受到了震動。

而被那石頭砸中的地方碎石紛飛,露出一個大洞,更有不少磚石沙土簌簌落下。

無數太平道信眾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聲:“啊啊啊啊!”“妖法!是妖法!”

趙雲臉色鐵青,從牙縫裏冒出聲音:“……投石車……”【註1t】

P個妖法!這就是普通的攻城投石車!

無數太平道信眾繼續大叫:“妖法!妖法!”

趙雲無奈又理解,他也只是從兵書中見過“投石車”三個字,今日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投石車,那些大半輩子都在一個村子裏的普通人怎麽可能知道投石車呢?

他大聲呵斥:“不要慌!那不是妖法,是投石車!打仗都用投石車的!”

趙雲心中頗有些僥幸,胡輕侯太不懂軍事了,哪有只做一輛投石車的,一架投石車再厲害,想要轟開一段城墻至少要十天半個月,他今夜就組織精銳偷襲胡輕侯營寨,燒了那該死的投石車。

無數太平道信眾叫道:“那妖法叫做投石車!”“好厲害!”

有太平道信眾跪了下來,叫道:“胡教主,莫要對我用妖法!”

更多的太平道信眾慘叫:“胡教主用妖法了!”

趙雲死死地看著一群太平道信眾,只覺渾身無力。

城外,胡輕侯聽著太平道信眾的慘叫,對投石車的效果非常滿意,倉促制作的投石車砸破一堵城墻是有難度的,但是擊潰人心卻是容易極了。

她淡淡地道:“真以為胡某塑造了這麽久的妖法只是為了講故事?小雲雲,你還嫩著呢。”

“來人,第二發!胡某要元氏城內所有人跪下求饒!哈哈哈哈!”胡輕侯叉腰狂笑,心裏估算著砸個十幾發石頭是不是能夠讓趙雲率兵出來決戰?

只要殺了趙雲,剩下的就是土雞瓦狗而已。

“嗖!”天空中又是一顆石頭飛向了元氏城。

城墻上無數人尖叫:“啊啊啊!妖法!”

飛石向一個太平道信眾飛去,那太平道信眾翻手拿出一盆童子尿狗血婦人經血,厲聲獰笑:“賤人,看我破你的妖法!”對準那迎面飛來的黑點猛然潑灑而去。

“嘭!”那飛石絲毫沒有停頓,砸在了那個太平道信眾的身上,瞬間血肉四濺。

一群太平道信眾看著滿地的血肉和殘肢,淒厲地大叫:“救命!救命!”

有太平道信眾跪地慘叫:“為什麽狗血沒用?為什麽童子尿沒用?”

專門破妖術的神物不是曾經大破胡輕侯的刀槍不入神功嗎?為什麽這次不靈了?

一個太平道信眾淒厲地叫道:“因為他剛才辱罵那個人了!”

無數太平道信眾面色慘白,就是剛才說了睡覺什麽言語,然後狗血就不靈了?

一個太平道信眾憤怒極了:“我就說幾句話而已,就算辱罵了嗎?天下沒這個道理!我在村裏每日都說隔壁家的婦人屁股大……”

“嘭!”一塊飛石砸在了那個太平道信眾的腦袋上,那太平道信眾的腦袋粉碎,腦漿和鮮血四濺,無頭的屍體僵立片刻,這才倒下。

四周無數衣服上臉上沾染了腦漿和鮮血的太平道信眾齊聲發喊:“啊啊啊啊!”連滾帶爬逃下了城墻:“快逃,快逃!胡教主妖法厲害!”

一個太平道信眾一邊跟著眾人亂跑,一邊慘叫著問道:“該往哪裏逃?趙渠帥說胡教主在城外有埋伏!”

另一個機靈的太平道信眾不屑一顧,叫道:“胡教主哪裏有這許多埋伏,一定只有一個城門外有埋伏,我們隨便挑一個城門逃走,頂多只有三成機會遇到伏兵!”

一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有六七成的把握可以安全逃走,值得賭一把了。

那機靈的太平道信眾繼續叫道:“若是運氣不好遇到了胡教主的伏兵,我等就高喊‘胡教主壽與天齊!’”

一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太平道內訌,胡教主和張教主誰不是教主,用不著拼命的。

趙雲看著四散的太平道信眾,滿臉通紅,他錯了,胡輕侯的“妖法”威名太大,僅僅兩發投石就擊潰了太平道信眾的意志。

趙雲嘴上露出了笑容,那日他沒能殺了胡輕侯,今日在沙場上與胡輕侯公平相鬥,正面擊潰了胡輕侯,也是人生一大美事。

他厲聲道:“兒郎們,跟隨趙某出城殺了胡輕侯!”

元氏城外,胡輕侯死死地看著投石車慘叫:“才三發就壞了?搞什麽鬼!”

一群士卒尷尬地攤手,繩子斷了,木梁也斷了,除了底盤沒有散架,其餘都要重做。

胡輕侯憤怒了,這個狗屎時代連根耐用的繩子都沒有嗎?趙雲看到投石車壞了,是不是笑死了?

遠處,元氏城門打開,趙雲帶著三千餘人大步走出了元氏城。

陽光之下,趙雲舉起長矛,厲聲叫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

身後三千餘太平道信眾跟著大叫:“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

胡輕侯瞅瞅散架的投石車,再瞅瞅從元氏城內魚貫而出的太平道信眾,冷冷地道:“原來效果還不錯嘛。”

她舉起長劍,厲聲叫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三千餘官兵齊聲大叫:“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前進!”

口號聲中,兩支喊著同樣的口號,流著同樣的鮮血,同樣是三千人的隊伍撞在了一起。

“殺!”

長矛亂刺,瞬間就有數人倒在了血泊中。

胡輕侯格擋住一支長矛,隨手一劍,那太平道信眾慘叫著倒在血泊中。她厲聲叫道:“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三千士卒跟著大叫:“若有退縮,後排殺前排!”

張明遠舉著長矛亂刺,覺得不過癮,舉起來用力砸下去,對面的太平道信眾驚恐地舉起長矛格擋。

“噗!”長矛斷裂,而張明遠的長矛繼續落下,將那太平道信眾的腦袋砸得粉碎。

“殺!”張明遠厲聲大叫,帶領身邊的士卒奮力前進。

“殺!”前排的士卒手中的長矛拼命地向太平道信眾亂刺,有士卒瘋狂地叫道:“我不能退!殺!我不能退!殺!”

有士卒機械地刺著長矛,心思全部放在後背,明明第二排的士卒的長矛就在身側,可是就是感覺有一把尖銳的長矛頂在背上,若是他退了一步,長矛就會將他刺穿。

雙方不斷地有人慘叫著倒下,不少人腳下踩著鮮血,踩著同伴的屍體,卻不敢稍有分心,只能怒吼著向前廝殺。

太平道信眾的隊伍中,有人中了長矛倒下,後面的信眾沒有立刻補上,看著前方密密麻麻像是刺猬一樣的長矛陣,那個信眾淒厲地慘叫,扔下手裏的刀子轉身就逃。

後方的信眾與他撞在一起,不得不退了一步,第三排的信眾見前方退縮,不由自足的向後退開,讓開道路。

後方更多的人因為前方的退後而不得不跟著退後,只是剎那間隊伍就出現了混亂。

“殺!”官兵的密集長矛陣又刺中了一個太平道信眾。

太平道信眾的隊伍更加亂了,最後方不時有人退後。

趙雲厲聲叫道:“不許退!前進!不許退!”

可是前方退後的太平道信眾卻越來越多,戰線不斷地後退。

有太平道頭目帶著鮮血退了下來,叫道:“趙渠帥,我們擋不住了,我們刀子太短,砍不到官兵!”

真是太悲憤了,不是因為訓練不夠,不是因為勇氣不夠,就是單純的因為武器不如官兵長,然後就忒麽的輸了!

趙雲大怒,挺矛就要殺到前方去。

一個太平道信眾扯住趙雲的手臂,叫道:“趙渠帥,你傷勢未愈,不能廝殺!”

趙雲甩開他的手臂,厲聲叫道:“趙某若是不廝殺,還有誰願意廝殺?”

前方忽然傳來了巨大的叫聲。

無數太平道信眾慘叫著向後方奔逃:“快逃!快逃!”

趙雲怒吼:“不許逃!”

可根本沒有人理他。

數千官兵齊聲怒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十幾個太平道信眾一邊逃,一邊叫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是自己人,不要殺我!”

有太平道信眾幹脆地扔下武器跪在地上:“胡教主壽與天齊!”

趙雲惡狠狠地看著一群投降的太平道信眾,厲聲叫道:“叛徒!與我上前廝殺啊!”

他奮力踢打一群準備投降的太平道信眾:“不用怕胡輕侯,我們能贏!”

一群準備投降的太平道信眾任由趙雲打罵,就是不肯拿起刀劍廝殺。

有太平道信眾罵道:“都是太平道,我投靠胡教主有什麽不行?冀州第一褚飛燕都能投降,我為什麽不能?”

另一個太平道信眾心安理得:“天意不在張教主身上,胡教主才是正統!”

一大群太平道信眾用力點頭,宇宙重心在銅馬,銅馬重心在冀州,冀州重心在常山,常山重心在太平道,太平道重心在胡輕侯,投降胡輕侯順應天命,理所當然。

扯著趙雲的太平道信眾叫道:“趙渠帥,快逃!”t

看著周圍的太平道信眾逃的逃,降的降,趙雲長嘆一聲:“不是趙某戰不力,不是趙某兵法武功不如胡輕侯,趙某是輸在‘蒼天已死,黃天當立’啊!”

一群扯著趙雲的信眾才不管輸在什麽地方,死命的扯著趙雲退到了元氏城內。

元氏城內無數太平道信眾距離城門遠遠地,看到趙雲逃了回來,無數人齊聲大叫:“逃啊!”瘋狂地四散奔逃。

趙雲帶著百十人直奔常山王衙署,遠遠地就看到張角的馬車停在路邊。張角就站在馬車邊向北面張望,見到趙雲,大喜:“子龍快與我上車!”率先跳上了馬車,用力向趙雲招手。

趙雲心中感動,就要加快腳步上馬車,卻聽見身後傳來了胡輕侯熟悉的猖狂笑聲:“張角!交出《太平經》,饒你不死!”

無數官兵叫道:“交出《太平經》,饒你不死!”

趙雲臉色大變,深深看了一眼張角,道:“張教主快走!”

張角大叫:“子龍!子龍!一起走!”

馬車啟動,張角猶在大叫:“子龍!子龍!”

趙雲帶了百十人堵住了街道,看著急奔而至的胡輕侯,沒看到胡輕侯背上的小孩子,冷笑道:“胡輕侯,今日趙某定然留下你的性命。”

胡輕侯大怒:“又是你壞我大事!”

“殺!”數百官兵挺著長矛亂刺,瞬間又有一群只有刀劍竹竿的太平道信眾倒下。

下一秒,趙雲裹著旋風沖進了長矛陣內,手中長矛揮舞,瞬間就殺了數個官兵,更多的官兵被長矛逼迫,不得不退後,陣型立刻亂了。

“殺!”一群太平道信眾奮力殺入官兵隊伍中。

趙雲手中的長矛像風車般旋轉,又殺數人,忽然一矛帶著風聲當頭砸下。

趙雲厲聲道:“來得好!”同樣一矛向頭頂砸去。

兩支長矛相遇,雙方手上同時巨震,各自退開幾步。

張明遠叫道:“趙雲!這次看你往哪裏逃!”

趙雲絲毫不懼,眼前這個魁梧的女孩子只是力氣大,以及有些市井打架技巧,算不上精通槍法棍法,他又怎麽會怕?

趙雲冷笑道:“趙某先殺了你,再殺胡輕侯!”接連數矛,張明遠手忙腳亂,連連退後。

一道刀光直砍趙雲後背,趙雲早有提防,反身一矛,黃瑛都閃身避開,罵道:“沒砍中!”

趙恒舉著長刀沖了過來:“趙雲!趙雲!我們再鬥三百回合!”

趙雲長矛甩圓,將張明遠、趙恒、黃瑛都三人逼退,手中長矛收在身後,傲然站立,冷笑道:“胡輕侯呢?為何不過來受死?”

胡輕侯提著帶血的長劍從人群中殺了出來,冷冷笑道:“小雲雲,你今日只怕要死在這裏了!”

趙雲縱聲長嘯:“胡輕侯!”挺矛直刺胡輕侯。

他當然知道自己今日定然要死在這裏了,他就打了這片刻,身上數處傷口疼得厲害,也不知道傷口有沒有裂開。

但他的目標只是胡輕侯,只要殺了胡輕侯,今日就算戰死又有何妨?

黃瑛都大叫:“沖上去,掩護老大!”

趙恒和張明遠大聲應著,奮力沖了上去。

五個人殺成一團,堵住了長街,無數太平道信眾和官兵眼看著五個人廝殺,又是震驚又是叫好。

不少人叫著:“厲害!真厲害!”眼睛幾乎跟不上他們的動作啊!

廝殺中,趙雲的衣衫漸漸血紅。

胡輕侯惡狠狠地笑:“小雲雲,只怕再過幾十招,胡某就能砍下你的頭顱!”

趙雲的長矛越來越軟弱,身上不時增加一些新的傷口。

胡輕侯叫道:“都小心些,不要栽了!”

幾人從奮力廝殺變成了圍著趙雲消耗他的體力和鮮血。

趙雲越來越無力,一群太平道信眾大悲,叫道:“救趙渠帥!”奮力想要沖過去救人,卻被趙恒攔住,厲聲道:“想要靠近趙雲,先過我這一……”

剎那間,趙雲手中長矛暴漲,猛然刺向了胡輕侯。

黃瑛都和張明遠齊聲大叫:“不好!”“上當!”奮力沖向趙雲。

趙雲根本不理會黃瑛都和張明遠,只盯著胡輕侯,手裏的長矛只攻不守,槍槍不離胡輕侯的要害。他等了許久,就是等這麽一個與胡輕侯同歸於盡的機會。

劍光一閃!

“噗!”趙雲中了胡輕侯一劍,帶著鮮血倒飛了出去。

胡輕侯飛撲追上去,一定要砍殺了趙雲。

下一秒,眼前寒光一閃,倒飛出去的趙雲眼中精光四射,在空中陡然出槍。

這一身的武藝,這全部的力氣,這一輩子的槍法,盡數在這一招回馬槍中,世上就沒有人可以躲過這一招!

胡輕侯瞬間閃躲,卻依然被趙雲刺中。

“噗!”

黃瑛都和張明雲齊聲大叫:“老大!”

趙雲歡喜無比,閉上了眼睛,能夠與胡輕侯同歸於盡,雖然有些遺憾,但是物有所值了。

“噗!”趙雲重重地摔在地上,根本站不起來。他平靜地閉著眼睛,放棄了掙紮,是被砍成肉醬,還是被五馬分屍,隨便啦。

胡輕侯的聲音歡喜無比:“還好,還好!沒事!”

趙雲陡然睜開眼睛,卻見胡輕侯撕開了衣衫,露出裏面厚重的鐵甲。

黃瑛都慘叫:“都凹進去了!骨頭有沒有斷!”

胡輕侯毫不在意:“好像沒有,不過真的很疼!”要是換成紙甲,這一重擊只怕真的要斷好幾根骨頭。

張明遠手持長矛,冷冷地向趙雲逼近:“蠢貨,就知道你會與老大同歸於盡,我們會毫無防備嗎?”

趙雲在設計殺死胡輕侯,胡輕侯何曾不是在設計殺死趙雲?

若是被白馬銀槍的趙雲跑了,下次率領數百白馬騎兵追殺,想想就覺得可怕無比。

胡輕侯惡狠狠地看著趙雲,舔帶血的長劍,仰頭,獰笑:“哇哈哈哈哈哈!胡某是反派,得不到就毀滅的最壞的反派!”

黃瑛都瞅瞅胡輕侯,退開幾步,變態啊。

趙恒逼退一群太平道士卒,咧嘴笑道:“老大,今日是我的功勞!”

他在都鄉打造長矛,又從工匠手中尋得了半套鎧甲,逼著工匠連日趕制,終於完成了胸甲,不然這次胡輕侯只怕要重傷。

趙雲冷冷地看著胡輕侯,淡淡地道:“趙某今日死在你的手中,那是天意啊。”

胡輕侯冷冷地道:“趙雲啊趙雲,胡某今日定要砍下你的腦袋,不過,胡某有幾句話要問你。”

大名鼎鼎的趙雲明明認可善待百姓的理念,為什麽就投靠了黃巾,與自己成了死敵呢?

胡輕侯心中憤憤不平,別的穿越者只要報個名字,呂布趙雲典韋許褚關羽張飛太史慈顏良文醜馬超黃忠魏延諸葛亮司馬懿郭嘉荀攸荀彧賈詡周渝魯肅呂蒙立馬興奮得腳軟,“你就是及時雨哥哥?”

為什麽自己身為趙雲的父母官,趙家的親戚,趙雲就是看不上自己呢?

趙雲必須殺!但是必須搞清楚為什麽趙雲仇視自己,不然以後怎麽招攬其他三國英豪?

胡輕侯喝道:“胡某有比太平道更完善的拯救天下的計劃,你為何不聽?”

“胡某不與你說胡某的道有多玄妙,胡某只問你,太平道在春耕作亂,想過秋天吃什麽嗎?若是大戰連續到冬天,想過明年吃什麽嗎?”

胡輕侯厲聲道:“你只看到張角太平道的美好,沒看到張角毫無治理天下的……”

“動手!”有人低聲喝道。

幾十支箭矢對著胡輕侯等人激射!

同一時刻,幾道人影沖進了人群,奮力救起趙雲。

劍光一閃,箭矢跌落。

下一瞬間,胡輕侯出現在趙雲身側,一劍斬下。

一個救人者奮力一刀砍出:“去死!”

劍光一閃,那人鮮血飛濺,慘叫著倒在地上。

趙雲陡然叫道:“胡輕侯!”一矛刺出。

胡輕侯不閃不避,一劍斬出,長劍與長矛相遇,長矛斷裂,長劍蕩開,胡輕侯退了一步。

那幾個救人的人卻已經借著這個機會又跑出了十幾步。

“放!”箭矢如雨!

更有一盆盆狗血童子尿婦人經血不要錢的向胡輕侯潑灑。

胡輕侯被擋住了視線,唯有退後躲開。

那幾個人已經救了趙雲跳上了戰馬。

“走!”幾人快馬加鞭離開。

數百太平道信眾怒吼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癸亥,天下大吉!”扔下水盆,瘋狂地沖向胡輕侯。

有太平道信眾叫著:“就是死也要救下趙渠帥!”

有太平道信眾根本沒有武器,張開手臂,打定了註意死死抱住胡輕侯。

有太平道信眾熱淚滾滾:“張教主壽與天齊!”

胡輕侯連殺十幾人,殺穿了瘋狂的信眾,卻已經看不到趙雲的蹤影。

她惡狠狠地看著前方,只想給自己一個巴掌:“你丫為什t麽要在殺人前嗶嗶?你丫不知道反派死於話多嗎?你丫不知道你幸運E嗎?”

胡輕侯心都在流血,這次放走了趙雲,下次說不定就被趙雲砍死了!

“王八蛋啊!”胡輕侯咬牙切齒,轉身看著猶在廝殺的街道,厲聲道:“全部殺了!”

“來人,跟我追!今日說什麽都要追上趙雲,將他砍成十八段!”

黃瑛都大聲應著,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胡輕侯:“老大,趙雲有馬……”

人家四條腿,你只有兩條腿,你跑得過戰馬嗎?

胡輕侯惡狠狠地看著黃瑛都,呵斥道:“你懂什麽!馬的優點是短途沖刺,跑長途還沒有人跑的快!”

“知道世上耐力最好的動物是什麽嗎?是人!”

“知道第一次生物大滅絕是誰幹的嗎?是人!”

“知道地球上最兇狠的動物是什麽嗎?是人!”

“馬有四條腿有個P用!”

“只要我們努力,就是車軲轆都沒有我們跑得快!”

黃瑛都縮著腦袋,老大又瘋了?

張明遠和趙恒幸災樂禍地看著黃瑛都,笨蛋,沒看出來老大沒殺了趙雲,心情差到了極點嗎?

黃瑛都仰天長嘯:“老大,我們快去追趙雲!我們的兩條腿一定比他的四條腿跑得快!”

胡輕侯用力點頭,握緊了拳頭:“追!”心裏知道這次又被趙雲跑了。

胡輕侯握拳,仰天長嘯:“子龍!”

“沒有殺了你,我縱然奪取了元氏城又如何?啊啊啊啊啊!”

趙恒失望極了,低聲道:“老大應該喊,‘沒有你,我縱然奪取了元氏城又如何’。”

黃瑛都瞅瞅趙恒,舉手:“老大!趙恒說……”

趙恒怒視黃瑛都,叛徒啊叛徒!

黃瑛都毫不在意,誰叫你剛才看我笑話。

……

元氏城外,張角站在沒了馬的馬車邊,焦急地盯著城內,無數太平道信眾從城內奔逃而出。

有眼睛尖的信眾叫道:“教主,是趙渠帥!救出趙渠帥了!”

城門內,幾騎疾馳而出。

張角迎上幾步,道:“子龍!”卻見趙雲已經昏了過去,他急忙取出符紙,伸手貼在趙雲幾處傷口之上,又取出一些符紙燒成了灰,給趙雲和水吞下,這才松了口氣,道:“我們走!”

遠處,有人高聲歌唱:“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張角等人臉色大變,竟然在此刻遇到了比胡輕侯更厲害的褚飛燕!

趙雲猛然睜開了眼睛,冷笑道:“冀州第一褚飛燕來了?趙某倒要會會!”

一群太平道信眾毫不驚訝趙雲蘇醒,有教主的符水在,救人性命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張角厲聲道:“子龍!不要義氣從事!你養好了傷,天下何處去不得?這太平道的教義還等著你發揚光大!這天下百姓還等著你拯救!”

趙雲緩緩點頭,低聲道:“我們走。”

一行人飛快離開。

數十人在官道上揮舞著旗幟叫道:“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無數太平道信眾驚恐地跪下:“褚飛燕來了,我們投降吧。”“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我們是自己人!”

數十人淡定無比,繼續揮舞旗幟:“褚飛燕,褚飛燕,冀州第一褚飛燕!”

元氏城各個方向都有人搖旗吶喊,“褚飛燕,褚飛燕……”

可褚飛燕其實在真定縣守護大本營呢。

一群揮舞旗幟的人淡然地看著一個個太平道信眾老老實實投降,深深被胡老大的無恥折服了,這叫狐假虎威嗎?

……

胡輕侯收覆了元氏城,黑著臉下令:“立刻整頓元氏城,按照計劃行事,我們現在趕時間,一定要搶在皇甫高之前!”

一群手下用力點頭,非常不理解胡輕侯的詭異心思。

趙恒厲聲道:“老大的話,不信也要聽!”然後期盼地看著黃瑛都,你反駁啊,快反駁啊。

黃瑛都淡定無比,舉手:“老大,趙恒說你的話是錯的,不能信!”

趙恒流淚滿面,又被坑了!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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